从诺克斯的谋杀案惊天逆转看刑事案件中的关键证据

意大利一上诉法院在上周一撤销了对美国交换学生阿曼达•诺克斯谋杀其室友——英国的梅雷迪斯•科尔切的指控，认定其无罪。在整个世界对这一案件的关注之下，该案必然成为人们近期记忆中最无耻的法庭闹剧之一。摆在上诉法院面前的有两种无罪选择：因为确定被告未实施犯罪而认定其无罪，或者因为缺乏证据支持而认定其无罪。意大利法院采用了前一种无罪认定，令人震惊的撤销了预审法院在2009年做出的诺克斯和谋杀发生时诺克斯的男友拉法埃莱•索莱奇托谋杀罪名成立的认定。这个充满怀疑和矛盾的案件有一个与之相匹配的结局，上诉法院的主审法官克劳迪奥•;普拉蒂洛•赫尔曼在判决后接受采访时称：判决是“基于诉讼过程中确定的事实做出的。但事实真相可能并非如此。[诺克斯和索莱奇托]也许应当对梅雷迪斯被谋杀负责，但没有相关的证据予以支持。”法官的解释引发了人们对于上诉法院判决基础的困惑。如果仅仅因为缺乏撤销谋杀指控的证据，为什么会做出对诺克斯和索莱奇托完全无罪的判决？

剧情的展开始于2007年11月2日，当天科尔切的尸体在佩鲁贾她与诺克斯同住的公寓内科尔切的卧室中被发现，身上有超过40处的刺伤。四天之后，诺克斯和索莱奇托被意大利检察官逮捕，这些检察官编织了一个肮脏的故事，猜测科尔切的死是由于一个堕落的性游戏失控所致。诺克斯的辩护律师抓住了尸体被发现和诺克斯被捕之间的短暂的时间窗口。辩护团队指责检察官的调查工作鲁莽低劣，并将成为替罪羊的无辜者形容为一个“不受约束的美国年轻人”（辩护律师的话）——或者，另一个说法是一个淫乱的荡妇（控方对诺克斯的描述）。

该案存在大量引人注目的支持预审法院最初的有罪认定的间接证据。其中最重要的是在警察讯问酒吧侍者帕特里克•卢蒙巴的过程中诺克斯将其指控为谋杀者。事实上，诺克斯陈述在谋杀发生时她在家，因此当卢蒙巴杀害科尔切的时候她不得不捂住耳朵以挡住其室友的尖叫声。（因为诺克斯的指控，卢蒙巴入狱两周，但稍后证明了他的清白）。其次，行凶者在公寓内实施了盗窃行为以迷惑警方。第三，尽管索莱奇托主张自己和诺克斯在科尔切被杀时正依偎着观看他电脑上的一部电影，但事实上他的电脑在案发当晚并没有活动记录。最后，也可能是所有证据中最不利的是，2007年11月2日，诺克斯曾经三次打电话给她的母亲——其中一个电话是在科尔切的尸体被发现之前打的，而当时正是西雅图的午夜时间。意大利民众普遍认为诺克斯有罪，而预审法院在一份支持其判决的400页的文件中做出了看起来是在人们预料之中的有罪认定。

然而看起来绝对可靠的间接证据在上诉审的过程中有可能被彻底推翻。由于最初的有罪认定与证人证言存在矛盾而使得人们对有罪认定的正确性也同样产生了怀疑，并且控方也无法为这一恶性谋杀确定一个令人信服的犯罪动机。撇开性游戏之说，检察官最终又改变说法称“[诺克斯和索莱奇托]杀害科尔切没有任何目的，但他们确实实施了谋杀。”但是在上诉审的过程中对检察官的指控而言最致命的打击是对将诺克斯与谋杀凶器联系起来的DNA证据进行了一项独立审查。审查发现警方的调查员在收集证据的过程中犯了严重的错误，包括忘记更换手套以及在谋杀发生后46天后从犯罪现场收集了一份关键证据。受污染证据过低的DNA含量使得检察官的指控不可逆转的土崩瓦解。

尽管案件在意大利进行，但诺克斯一案呈现出许多即使对美国的司法体系而言也令人关注的启示。也许受害人的家人对此做了最好的表达。在上诉裁决被宣告后，科尔切的家人说：“我们无法理解一审的判决怎么能从根本上被推翻。”的确，诺克斯及索莱奇托的辩护人通过对关键证据提出怀疑而完成了这一看似不可能的任务。在美国，对于在司法体系中必不可少的检查，只要有勤勉的辩护律师并提出合理的怀疑，即使是几无胜算的被告同样有理由希望撤销原判决。

撰稿人介绍：

布莱恩律师 （Brian Nguyen）是陈帆联合律师事务所(Nguyen & Chen, LLP) 创始人之一，主任合伙人 (主管民事、刑事诉讼部)。布莱恩律师拥有德州大学法学院法律博士学位，曾任Walker郡及Fort Bend郡的部门首席检察官。陈帆联合律师事务所(Nguyen &Chen, LLP) 专业受理各类刑事、民事诉讼。该综合律师事务所尤其擅长提供移民法、人事雇佣法、以及劳工法等领域的优质服务。

共同撰稿人介绍：陈帆律师是陈帆联合律师事务所(Nguyen & Chen, LLP) 创始人之一具备扎实的法学基础和丰富的实践经验。陈帆律师曾在德克萨斯州哈里斯郡政府、州上诉法院实习工作，并在全美知名律师事务所供职多年。陈帆律师毕业于休斯敦大学法学院，是德克萨斯州执照律师、美国联邦地区法院出庭律师、美国移民律师协会会员。另外，您有任何公司合同、投资、并购等法律问题，可与陈帆律师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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