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听说又有一位亿万富翁赞成高税收,经济学家布鲁斯·巴特利(Bruce Bartlett)就禁不住发飙。最近令巴特利热血上涌的是脸谱网创始人马克·扎克伯格,他公开承认多向联邦政府纳税“很酷”,发表同样言论的还有不少大款,比如比尔·盖茨、沃伦·巴菲特、特德·特纳,甚至一两个对冲基金经理也在凑热闹。

作为前总统里根政府成员,巴特利并不反对向富人征收高额税收,他是保守党中赞成用高额税收冲抵财政赤字的少数派人士。那么,他在抱怨什么?美国联邦政府提高高收入者的纳税比例,只是无实际内容的表态,因为扎克伯格之流的主要资产都在股票中。很多超级富翁的大部分收入均为资产增值,而资产增值税的税率只有15%,比普通收入的税率低得多。巴菲特曾说,他的缴税比率比秘书少得多,因为秘书的收入绝大部分体现在工资表上,而他的收入主要以资产收益和红利的方式体现。例如,2006年,巴菲特的收入为4600万美元,纳税率仅17.7%,而他的秘书年薪为6万美元,却要将其中30%上缴政府。

“当你知道不用缴更多税时,当然很容易赞成‘提高税率’,”巴特利说,“从来没人说‘提高资产增值税吧。’”他认为,为了弥补预算,政府应将纳税重点放在瑞奇·里奇(Richie Rich)之类年收入达到或超过25万美元的富人阶层,对于这些占美国总人口3%的人来说,每年少收入100万美元,根本是九牛一毛。而美国现行税率在要求工薪阶层支付35%(若将医保计算在内,税率为37.5%)个人所得税的同时,那些年收入十倍、百倍于前者的对冲基金经理或者大款们的实际纳税率,只相当于前者的一半。

在过去十年,畅销书《税务票据》(Tax Notes)的作者、专栏作家大卫·凯·约翰斯顿(David Cay Johnston)花了很长时间研究税收制度给富人带来的益处。他说,“美国有两种税收制度,各自独立,且很不平等。”

情况并非始终如此。直到20世纪90年代,美国的资本增值税一直是28%。约翰斯顿说,在比尔·克林顿执政期间,该税率降至20%,最富有的 400名美国人的税率同时下降了8个百分点。等到布什总统二次执政,连同他的其他减税计划,资产增值税再次下调5%,富人们再次惊喜地发现,税率又降了 5.5%。

奥巴马总统近来提议将年收入25万以上富人的资产税收比率增加到20%。据他的预算团队测算,到2014年,此次增税促使将为美国财政部增收120亿美元。

但是,很多人认为,较低的资产增值税会鼓励企业投资,从而拉动就业增长。也有一些保守党成员(例如主持税收改革的瑞安·埃利斯)认为,资产增值税只不过是双重税制的产物。既然企业已经(至少理论上)把收入的35%上缴国家,持有企业股份的个人为什么还要因股价上涨缴更多税?与预算和政策优先中心查克·马尔提议的28%税率不同,埃利斯甚至认为,资产增值税的正确税率应该是零。

“凡是觉得税率不够高的家伙,都应该在财务部官网上直接向财务部捐款,”埃利斯说,“他们不能为了减轻自己的内疚,而倡导政府修改政策,摧毁国家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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