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山东农民朱之文唱歌的视频被传到网上。网友说他唱得好,“比旭日阳刚还给力”。朱之文这才知道,自己火了。“有要包装我的,有要做广告的,有给我找工作的,有要采访的,有要我演出的,有要给我做经纪人的…
“大衣哥”一唱成名。
3月9日,朱之文在自己的“练歌房”里对着镜子练口型。
农民朱之文出名了。这些天,陆续有城里的小汽车驶过坑洼的村路,在朱之文家门前小道停下。朱之文家在菏泽单县郭村镇朱楼村。村子很偏僻,如果从菏泽坐车,要倒几次车,几个小时才能到。就是这样,还陆续有人来。省市电视台的记者,还叫来几十个村民做“群众演员”,把朱之文家里里外外拍了好几遍。
41岁,种了快30年地。朱之文出名了,因为唱歌。
几个月前,他去山东电视台参加了一档海选节目《我是大明星》,唱了几首歌。唱完,朱之文“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回家了。
3月5日节目播出,他唱歌的视频也被传到网上。网友说他唱得好,“比旭日阳刚还给力”。
不断有人打电话来。还有一些人,找到家里来。
朱之文这才知道,自己火了。
“有要包装我的,有要做广告的,有给我找工作的,有要采访的,有要我演出的,有要给我做经纪人的。”连着几天被骚扰,朱之文说,都不知道咋想好了。
一唱成名
朱之文起身跟导演说,我给你唱两句,行就行,不行我就回家了,晚了我就赶不上回去的车了
朱之文出名还不到半个月。
几个月前,他花了一百多元,给家里添置了台12英寸的彩色电视机,通了有线。
山东综艺频道在播《我是大明星》,很多“平民选手”参加。
朱之文看了几期,有点动心。跟媳妇李玉华说,想去。李玉华说,行,去吧。
朱之文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水平,去问邻居侯雪芬:“老嫂子,你看我行吗?”侯雪芬说:“兄弟,你唱得多好啊,保准儿行。要是没钱我给你出路费。”
2月13日,下着雪,朱之文坐上大巴,奔着济宁海选去了。节目组在菏泽没设赛区。
出门前,冷得慌,朱之文穿了件军大衣。
大衣是三年前在河北廊坊打工时买的,花了70元,是他冬天里最好的衣服。
到了海选现场,看见黑压压两三千人报名,朱之文心里没底,想回去了。
他说,自己在村里唱歌还行,在县里不知道咋样,到省里就更不知道了,当时很担心“唱不好,让人笑话咋办”。
跺着脚在门口转了好几圈。心疼路费。赶上春运,原本二十多元的车费,涨到45元。“这要是回去,来回90块钱,不是白瞎了?”
他留下了。
《我是大明星》济宁赛区海选导演李迎回忆,当时十几个选手一组,等着比赛。朱之文坐那里,不跟任何人说话。
等了一个多小时,朱之文起身跟李迎说,我给你唱两句,行就行,不行我就回家了,晚了我就赶不上回去的车了。
听他唱了两句,李迎让他提前上台比赛。
上场前二十分钟,朱之文两腿直哆嗦,感觉快站不住了。
上了舞台,穿着军大衣,戴了顶旧毛线帽子。朱之文握着话筒,面部僵硬。他挺着背,端着肩,双脚扎着丁字步,用单县口音普通话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开唱:“滚滚长江东逝水……”
摄像师李新胜回忆,他当时有些蒙,“转悠了一圈,都没反应过来是镜头里这大哥唱的。”
海选现场一下子寂静了。李新胜给朱之文推了特写。朱之文身体僵硬,一双大手随着节奏比划。
啪啪啪,有观众站起来喝彩,随后是雷鸣般的掌声。
中途,评委突然掐掉音乐,听他清唱。有评委“刁难”,问他是不是专业歌手乔装成农民,要他把军大衣脱了。
朱之文面露男色,说我这是穿最好的了,里面衣服挺难看的。领口发黑的白衬衣,是在集上买城里人的旧衣裳,一块钱一件。红毛衣是十年前妹妹给织的,袖口脱了好几圈针。
脱了大衣后,朱之文拽了一下毛衣袖口,“我这衣服坏了。”
唱完《滚滚长江东逝水》,他又唱了《驼铃》。现场依然是掌声四起。
不过,朱之文还是心里没底。后来在电视里看到自己的表现,朱之文说,太紧张了,没发挥好。
朱之文
41岁,山东单县农民。
在参加一档选秀节目后,身穿军大衣的农民朱之文“脱颖而出”。外表朴实,打扮土气,一开口,却是优美歌声。农民的朴素生活和对音乐美的追求碰撞在一起,有网友称被震撼了,并称朱之文为“大衣哥”。
朱之文迅速蹿红网络,他唱歌的视频广为传播。
这个一边种地一边打工的农民,生活也由此被改变。
3月5日,这期节目播出。网友评价“技惊四座”,“如杨洪基原音重现”,并给他取名“大衣哥”。
还有网友称他是中国的“苏珊大叔”(苏格兰乡村大妈苏珊,在英国选秀节目《英国达人》中,一开口震撼全场,后红透英伦)。
种地 打工 唱歌
吃不饱饭的时候,朱之文给大家唱歌解闷,一起的工友笑他“没心没肺的”
朱之文家里,有间六七平方米的练歌房。他说是几年前改造的。
几年前他到北京打工时,一位老太太见他爱唱歌,送了他一架旧电子琴。他回家支起来,后来搞了练歌房。
他其实不会弹琴,也就跟着键盘练练“哆来咪”。
现在,电子琴成了摆设,早坏了。练歌房角落里散落着沾满泥浆的旧胶鞋,轮胎,半袋粮食。墙上,贴着练气韵的拼音字母表,挂着练口型的方形镜子,还有打工时带回的美女画。
看着美女画,朱之文涨红了脸。他说墙掉灰,砖头都露出来了,不贴画儿不行,画是打工时候捡来的。地上铺着同是捡来的红地毯,朱之文说,找找舞台的感觉。
堂兄朱之兴说,朱之文小学时候就唱歌唱得好。他记得,有次老师教唱革命歌曲,8岁的朱之文腾地站起来,嗓门洪亮,得到了老师表扬。
朱之兴觉得,或许那是朱之文爱唱歌的源头。
“弟兄三个就数他嗓子好,这是天生的。”哥哥朱之训嗓音略带沙哑。他说,弟弟从小爱唱,家里人没谁支持也没谁阻拦,“爱唱就唱吧”。
朱之文没接受过专业训练。小学上了3年,他12岁的时候,父亲去世了,朱之文辍学回了家,帮着种地,砍柴。
他挨过饿。16岁那年,和村里人一起到北京打工。头几天,找不着工作。没钱买吃的,十多个人凑钱买一碗面条吃。轮到朱之文,只剩口汤。
饿极了,大家掰柳树芽吃。闷了,朱之文给大家唱歌。朱之文说,当时大家一边听一边嘻嘻哈哈地笑,说他没心没肺的。
20岁时,朱之文花15块钱,在开封旧货市场买了一个录音机,又花了一块五毛钱买了盘《中华大家唱卡拉ok》磁带。
朱之文说,天天听,天天唱,守着盘磁带学了一两年,“光顾着模仿,也不知道方法对不对”。
后来他在旧书摊上买了本《民族声乐的学习与训练》。朱之文搬来字典,查不认识的字,天天琢磨。
有了这本书,朱之文开始每天练声。天蒙蒙亮就起床,到离家500米外的河堤上练声。
练完,天亮了,回家吃饭,下地干活。雨雪天也去练,他觉得“天气越恶劣,越能打得开嗓子。”
朱之文说,他这样坚持了20年。外出打工的时候,也唱,唱歌还能解闷。
穷家“老小孩”
堂嫂杨玉玲问,要是“搞好了”,会不会不认识大家?朱之文拍着胸脯说:不会那样做
李玉华认识朱之文的时候,就知道他爱唱歌。唱成什么水平,她不知道,反正喜欢听他唱。
她说朱之文干农活时候也唱。拉着车,锄着地,坐在田埂上,走在路上,扯着嗓子就唱。
干活时候碰到邻居,要是有人说“来,给我们唱一首”,朱之文放下农具,比划着手势就开唱。堂嫂杨玉玲说,听的人越多,朱之文越来劲。
邻居侯雪芬说,朱之文每天天一亮就开唱,她家都不用定闹钟了。每到农闲时候,朱之文外出打工了,“没他唱歌还真不习惯”。
村里人说朱之文像个老小孩儿。一把年纪了,遇到高兴事儿,蹬着墙,抱着树,谝估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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