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域成见 台湾也有:台媒疾呼 停止嘲弄台北人的自大(图)

近日在台湾网络上流传甚广的“天龙国”地图,以显示台北人的自大

台湾今日新闻刊登一篇评论,针对台北人由于天生的优越感而遭嘲弄的事件进行评价,全文如下:

台北人是不是天龙人,这个话题这两天当然是惹得非常多台北在地人非常不开心。当然更多人也是搞不太清楚天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光看字面上的意思,想当然尔,也就是非常尊贵的意思吧。如果大家稍微google一下也知道,天龙人一词源自于日本漫画海贼王,指的是自认为高人一等,不能与一般人吸一样的空气,视其它人为劣等生物,是为失控的贵族。

我记得我刚刚到澳洲念书的时候,独自在异乡,土不亲人亲,因此还是结识了不少也在澳洲生活的学子。有的人小学三年级就到澳洲了,有的人跟我一样,大学才到澳洲读书。大家操着同样的台湾口音,听着就觉得亲切,也没觉得彼此间有什么不同。直到有一天,大家不经意聊起了自己的家乡,我说我是高雄人。当场就有一位台北人大惊失色的说:“哇!妳看起来没有很黑,而且没有台湾国语,我还以为妳是台北人咧!你们南部人是不是都很喜欢吃槟榔啊?!”

我必须非常惭愧的说,当时我心的心中虽然对于这样的刻板印象感到十分的愤慨,却也为自己看起来似乎比较像台北人而暗自窃喜,自我感觉良好。因为那代表我皮肤算白,国语标准,而且我很明显没吃槟榔。还好也只有那一瞬间而已。因为那位说我像台北人的仁兄,继续的说着他对“南部人”的刻板印象:“骑机车都不载安全帽,红绿灯是照明用,槟榔西施很多,只会讲台语,大家都是台客,你们都是民进党的吧”等等等。

在澳洲念了五年书后我回到台湾,到台北工作了三年。以上的刻板印象不但没有改,反而有变本加厉的趋势。只不过网络的发达,或许总是挨打处于劣势,台北人眼中的“台客”们终于反扑了。不只嘲笑了所谓的台北观点,还帮他们取了个“天龙人”的名号。

此话一出当然不少台北人是气得跳脚,第一时间跳出来帮自己辨护,说自己是天龙人又怎样。说台北人只不过水平较高,你们追赶不过就眼红抺黑。台北人真的好无辜:我只不过是比较白,可能长得高一点,国语讲得很标准,不会讲台语,我错了吗?

其实台北人没有错,这是所有大都市人的原罪。好比纽约客总会暗笑德州人的南方口音,东京人总是刻意以一句“关西人”划清界线以及彼此的不同。上海人看着其它省份人总要轻蔑的嘟哝一声“乡下人”,就连悉尼人也笑墨尔本人没见过世面,墨尔本人也要刻意强化与欧洲的连结,呛悉尼人没啥文化。

也许民主自由在某种程度上打破了贵族与平民的疆界,然而新的阶级制度也随着资本主义的兴起应运而生。在美国分成了东岸与西岸,韩国分成了南北两韩,就连大陆也分成了沿海与内陆。东岸的人,南韩的人,沿海的人,当然,还有台湾北部的人,心中的优越不言而喻。不管是政治上,经济上甚至是文化上,似乎全都高人一等。外貌、穿着、品味、学历、家世、政治立场、住在信义区还是新庄,什么都能比上一比。最快也最简单的,光是听听口音,便能清清楚楚的划出界线,实时计算判断你是那里人,属于什么阶级,对方的态度眼间就要你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在台北的人可以顺利成章的评断台北市“以外”的地区的人们。然而,这样一场比较的游戏并不会如此轻易的结束。在这么一个光鲜亮丽的程市,势利两个字是浮华世界里无可避免的表情。就字面上来说,势利不外乎来自于嫉妒/羡慕与轻视。嫉妒或是羡慕比你好的人,因而想要变成他们,这是势利。轻视比你差的人,并从中比较的过程中获得良好的感受,这也是势利。比如说台北市的人认为新北市与宜兰、桃竹苗的人不能跟他们一概而论。月入二万八的女孩们总想跟孙芸芸拿一样的包,并笑看拿二千块包包的女孩,因而感到自己较为时尚和品味,而有一股怡然自得的感受。当然强调自己年收入破百万以及月入破十万的男人(算法自然是有加上那虚无漂渺,美好却极有可能变化的年终),比较的自然除了手表,车钥匙,西装大衣,还有身旁的女伴吧。更甚者,要是不小心透露了自己政党倾向偏绿,也能被悄悄贴上“水平低落”或暴力的标签。而“外省人”这三个字呢,则同时伴随了其高傲的贬意,以及与众不同的少数权贵气息。

对现在绝大多数的台北人来说,目前的生活以及阶级制度,也许就像英国政治讽论作家-乔治.奥韦尔在其著作《一九八四》所说的:“高层的目的就是保持自己的地位,而中层则是为了取代高层。如果低层的人生存还有个目的话,那就是取消阶级划分使人人平等。”对旧时代的台北人来说,他们不但是新移民,更背负了许多切不断的过去。为了在一个完全陌生的都市落地生根,身为少数族群的他们,必须以更多的强势,同化并为与自己不同的族群树立难以打破的藩篱和价值观,以确保稳定不受压迫的未来。

也许不管我们再怎么样的努力,我们永远也没办法成为台北人心目中,真正的台北人。但是停止嘲弄台北人,或许可以成为一个美好的开始。至少台北人也可以因此,显得不再那么特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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